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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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十二
對夏時安來說，弄清自己的想法有時需要很久，行動卻從來不拖沓。
後來他打聽過黎朝的學校，也去過幾次美國。在校園外徘徊良久，看著來往的人潮，卻始終沒有勇氣進去過。
是很猛然的清醒。
沒有立場，也沒有契機。
十三
可實在是過於巧合。
在這樣的夏季，這樣的偶然氣象裏，他們再次相逢。
是某種暗示抑或幸運？夏時安並不確定。
但他知道，真切地再見對方一面後，意識裏朦朧的雨季像是突然放晴，他的心也清晰地跳動著。
還是放不下，還是會貪心。
十四
第二天早上，夏時安早早醒來，倚在陽臺看了十幾分鐘的雨滴，清亮的眸子裏映著霧氣，繚繞了良久。
吸了口氣，他走到對面，敲了黎朝的門。
門過了幾分鐘才開，黎朝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垂著眼看他。
他身量頗高，好看的臉沒什麽表情時，透著一點壓迫感，卻並不讓人抵觸。
簡單的棉質睡衣被他穿出一點清俊意味，衣角微微向上折，勾著腰線。
視線上移，對上黎朝平靜的眼眸，夏時安不自覺滾了滾喉結。
那點迷蒙褪去，黎朝像是終於醒了，開口的嗓音有點啞：“有什麽事嗎？”
“想問你去不去吃早餐。”夏時安坦白道。
黎朝臉上明顯露出一點疑惑意味，轉而覺得有點好笑，微微偏頭，彎了下唇角。
他們是分過手的前任，並非什麽還有交情的朋友，夏時安這個問詢確實很突兀。
黎朝禮貌拒絕了：“謝謝，我不怎麽吃早餐。”
並不意外，夏時安張了張唇，遺憾溢於言表，說：“好。”
沒有再多聊，黎朝關上了門。
十五
但直到午餐時，夏時安也沒看見黎朝。
239房間內，黎朝開著電腦，處理了下數據，沒多久卻感覺臉部有點發燙。
估計是昨晚空調溫度過低。
他稍微集中了點註意力，重新往電腦屏幕上看，打算先完成之前的規劃。但發熱似乎愈發嚴重，臉越來越燙，黎朝眉峰微蹙，神思也有點渙散起來。
正當他思考要不要先吃片退燒藥時，門被敲響了。
“看你沒下去，幫你帶了一份午飯。”
夏時安站在門口，說：“沒放辣椒，應該合你的口味，吃嗎？”
黎朝皺著眉看向他，良久沒說話，看不出情緒。
正當夏時安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行為不合適，讓對方感覺到了困擾時，他察覺出一點不對勁。
擡眼看去，黎朝伸手微微撐著門框，朝他望過來。臉卻已經完全紅了，連帶著耳根微微發紅。
眼尾也有點紅，看向他的眸子裏蒙著一層水汽，配上他白皙清俊的長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夏時安心一緊，皺起眉問：“你怎麽了？”
黎朝像是恍然驚醒，先是屈指碰了下自己的側臉，張了下唇，似乎想說點什麽，下一秒卻直直倒了下來。
十六
夏時安連忙放下午餐，伸手接住黎朝，滾燙的熱溫隔著衣服傳過來，燙得他胸口發熱。
擡手摸了下黎朝的額頭，果然是發燒，看情況還燒了有一段時間。
他快速把人扶到床上，先找了條毛巾，浸濕後擰幹。再撩起黎朝的頭發，敷到他額前。
他下了趟樓，所幸老板常年必備各類常用藥品，借了點發燒藥，夏時安回了239。
快速給黎朝量了下體溫，逼近40度，夏時安看得心一沈。
黎朝向來不是個會照顧自己的人。
夏時安分神地想，也不知道他在分開的那幾年，過得好不好。
十七
黎朝燒得迷迷糊糊，意識模糊間，只感覺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還微微有點發顫。
夏時安仔細用濕毛巾擦了下黎朝的臉，溫度降下些許。再掰開退燒藥，輕輕按著黎朝的嘴唇，把藥丸放了進去。
然後就是給他餵水。
但黎朝只是張著唇，並沒能喝進去。透明的液體順著嘴角滑下，浸濕了他胸前的布料。
夏時安試了一會，都沒有成功。
沈默片刻後，他自己喝了口水，再按著黎朝的下巴，吻上他的嘴唇，渡了過去。
黎朝的唇被堵著，水流不出來，滿了之後，就被迫吞咽了下去。
陸陸續續渡了幾次，藥總算是餵完了。
夏時安放下心來，把水杯放到一旁，卻有點心虛——剛才確實有點趁人之危。
他克制住了再吻上去的欲望，用目光細細描摹了好一會黎朝的唇瓣形狀，再依依不舍地移開了目光。
十八
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下去，臉上也不再發燙。
黎朝拿下額頭上的毛巾，緩了一會，擡眼時，和剛進來的夏時安對上視線。
“還有不舒服嗎？”夏時安神情有點擔憂。
黎朝頓了下，搖了頭。
看夏時安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黎朝微微笑了下，看了眼手裏的毛巾，問：“你敷的？”
夏時安點頭，說：“傳統的退燒方法，”再走近了點，觀察了會他的狀態，下結論道：“應該是退燒了。”
說著又皺起眉，問：“你在美國的時候，也會這樣嗎？”
黎朝：“什麽？”
“這麽不會照顧自己。”夏時安皺著眉，語氣稍顯抱怨。
他這副模樣跟黎朝腦海中某段回憶重疊，那時候是換季感冒，對方擔心的神色也是如此。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快入冬時，黎朝總會想起有人對他露出過那樣的表情，明明是擔心，卻讓黎朝覺得夏時安快要哭了。
黎朝輕聲笑了下，說：“其實還可以，不怎麽生病。”
夏時安蹙著眉，表情有點半信半疑的意思。
但沒糾結多久，他就問黎朝餓不餓，需不需要吃點東西。
黎朝沒什麽胃口，於是搖了頭。
似乎還想勸一下，但意識到兩人現在的關系，夏時安又覺無立場。
於是簡單再聊了幾句後，他和對方告別，回了房間。
他走後，黎朝發現空調已經調到了一個很高的溫度。失笑半晌，還是調回了習慣的24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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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對夏時安來說，弄清自己的想法有時需要很久，行動卻從來不拖沓。
後來他打聽過黎朝的學校，也去過幾次美國。在校園外徘徊良久，看著來往的人潮，卻始終沒有勇氣進去過。
是很猛然的清醒。
沒有立場，也沒有契機。
十三
可實在是過於巧合。
在這樣的夏季，這樣的偶然氣象裏，他們再次相逢。
是某種暗示抑或幸運？夏時安並不確定。
但他知道，真切地再見對方一面後，意識裏朦朧的雨季像是突然放晴，他的心也清晰地跳動著。
還是放不下，還是會貪心。
十四
第二天早上，夏時安早早醒來，倚在陽臺看了十幾分鐘的雨滴，清亮的眸子裏映著霧氣，繚繞了良久。
吸了口氣，他走到對面，敲了黎朝的門。
門過了幾分鐘才開，黎朝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垂著眼看他。
他身量頗高，好看的臉沒什麽表情時，透著一點壓迫感，卻並不讓人抵觸。
簡單的棉質睡衣被他穿出一點清俊意味，衣角微微向上折，勾著腰線。
視線上移，對上黎朝平靜的眼眸，夏時安不自覺滾了滾喉結。
那點迷蒙褪去，黎朝像是終於醒了，開口的嗓音有點啞：“有什麽事嗎？”
“想問你去不去吃早餐。”夏時安坦白道。
黎朝臉上明顯露出一點疑惑意味，轉而覺得有點好笑，微微偏頭，彎了下唇角。
他們是分過手的前任，並非什麽還有交情的朋友，夏時安這個問詢確實很突兀。
黎朝禮貌拒絕了：“謝謝，我不怎麽吃早餐。”
並不意外，夏時安張了張唇，遺憾溢於言表，說：“好。”
沒有再多聊，黎朝關上了門。
十五
但直到午餐時，夏時安也沒看見黎朝。
239房間內，黎朝開著電腦，處理了下數據，沒多久卻感覺臉部有點發燙。
估計是昨晚空調溫度過低。
他稍微集中了點註意力，重新往電腦屏幕上看，打算先完成之前的規劃。但發熱似乎愈發嚴重，臉越來越燙，黎朝眉峰微蹙，神思也有點渙散起來。
正當他思考要不要先吃片退燒藥時，門被敲響了。
“看你沒下去，幫你帶了一份午飯。”
夏時安站在門口，說：“沒放辣椒，應該合你的口味，吃嗎？”
黎朝皺著眉看向他，良久沒說話，看不出情緒。
正當夏時安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行為不合適，讓對方感覺到了困擾時，他察覺出一點不對勁。
擡眼看去，黎朝伸手微微撐著門框，朝他望過來。臉卻已經完全紅了，連帶著耳根微微發紅。
眼尾也有點紅，看向他的眸子裏蒙著一層水汽，配上他白皙清俊的長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
夏時安心一緊，皺起眉問：“你怎麽了？”
黎朝像是恍然驚醒，先是屈指碰了下自己的側臉，張了下唇，似乎想說點什麽，下一秒卻直直倒了下來。
十六
夏時安連忙放下午餐，伸手接住黎朝，滾燙的熱溫隔著衣服傳過來，燙得他胸口發熱。
擡手摸了下黎朝的額頭，果然是發燒，看情況還燒了有一段時間。
他快速把人扶到床上，先找了條毛巾，浸濕後擰幹。再撩起黎朝的頭發，敷到他額前。
他下了趟樓，所幸老板常年必備各類常用藥品，借了點發燒藥，夏時安回了239。
快速給黎朝量了下體溫，逼近40度，夏時安看得心一沈。
黎朝向來不是個會照顧自己的人。
夏時安分神地想，也不知道他在分開的那幾年，過得好不好。
十七
黎朝燒得迷迷糊糊，意識模糊間，只感覺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還微微有點發顫。
夏時安仔細用濕毛巾擦了下黎朝的臉，溫度降下些許。再掰開退燒藥，輕輕按著黎朝的嘴唇，把藥丸放了進去。
然後就是給他餵水。
但黎朝只是張著唇，並沒能喝進去。透明的液體順著嘴角滑下，浸濕了他胸前的布料。
夏時安試了一會，都沒有成功。
沈默片刻後，他自己喝了口水，再按著黎朝的下巴，吻上他的嘴唇，渡了過去。
黎朝的唇被堵著，水流不出來，滿了之後，就被迫吞咽了下去。
陸陸續續渡了幾次，藥總算是餵完了。
夏時安放下心來，把水杯放到一旁，卻有點心虛——剛才確實有點趁人之危。
他克制住了再吻上去的欲望，用目光細細描摹了好一會黎朝的唇瓣形狀，再依依不舍地移開了目光。
十八
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下去，臉上也不再發燙。
黎朝拿下額頭上的毛巾，緩了一會，擡眼時，和剛進來的夏時安對上視線。
“還有不舒服嗎？”夏時安神情有點擔憂。
黎朝頓了下，搖了頭。
看夏時安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黎朝微微笑了下，看了眼手裏的毛巾，問：“你敷的？”
夏時安點頭，說：“傳統的退燒方法，”再走近了點，觀察了會他的狀態，下結論道：“應該是退燒了。”
說著又皺起眉，問：“你在美國的時候，也會這樣嗎？”
黎朝：“什麽？”
“這麽不會照顧自己。”夏時安皺著眉，語氣稍顯抱怨。
他這副模樣跟黎朝腦海中某段回憶重疊，那時候是換季感冒，對方擔心的神色也是如此。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快入冬時，黎朝總會想起有人對他露出過那樣的表情，明明是擔心，卻讓黎朝覺得夏時安快要哭了。
黎朝輕聲笑了下，說：“其實還可以，不怎麽生病。”
夏時安蹙著眉，表情有點半信半疑的意思。
但沒糾結多久，他就問黎朝餓不餓，需不需要吃點東西。
黎朝沒什麽胃口，於是搖了頭。
似乎還想勸一下，但意識到兩人現在的關系，夏時安又覺無立場。
於是簡單再聊了幾句後，他和對方告別，回了房間。
他走後，黎朝發現空調已經調到了一個很高的溫度。失笑半晌，還是調回了習慣的24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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